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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國一時養的文鳥"文文"往生的忌日
記得那麼清楚因為5月5日是復旦中學的校慶
校慶的日期記得那麼清楚因為在這天牠死了
有潔癖的爸爸
所以我們從小只有魚和鳥這類的寵物可以養
買一對的鳥
最後總會只剩下一隻母的
文和牠夥伴來到我們家時我們並沒有發現牠們是跛腳的鳥
換句話說我們被賣鳥攤子的人騙了
幼鳥的餵食器我們一向就很熟悉
看牠們爭先恐後的討食物
我們就像媽媽一樣忙碌
塞到他們兩頰透明的食囊鼓脹
那一對文鳥是一白一黑
白的叫白白
黑的就是文文
我起的名
從前只養過白文鳥
第一次知道黑色的文鳥
跛腳的鳥原本無關緊要
但白白沒長夠大就死掉了--沒飛到
文文羽翼漸漸豐滿展露飛行的能力後
爸爸試探的把牠的羽毛修剪怕牠一飛就不見
結果從此文文還是得靠跛腳跳呀跳的
翅膀只有剩下平衡的功用了--沒飛到
不過沒關係
我給它全部的愛
唸書累了我趴在書桌上睡著
牠在我手心裡安靜的休息
天熱我倒了冰水
牠喜歡繞著杯子外緣利用空氣遇冷凝結的水珠玩耍
把自己的頭臉脖子弄濕
課本和作業簿上常常有牠糞便被擦掉的痕跡
我常常跟牠接吻請牠飲用我的口水
所以牠對別人都很兇對我很信賴
尤其是失去了飛行的能力以後
有陣子牠脾氣特壞
尤其是冬天我給牠在籠子裡用紙合作了個特別小屋之後
躲進盒子裡就不太喜歡人打擾
靠近盒子的手指會被牠很用力的啄
1991年的那個晚上
我想要牠出來陪我唸書
牠竟然連我的手指也啄
於是我不理牠但沒關上籠子
很生氣的整理書桌上的東西
一個後退
我的左腳該死的永遠得不到我的諒解
牠最後的無辜眼神
平時發亮的鳥嘴邊溢出血液
我大哭
毫不客氣的
全家人圍著牠
只有我不敢看
幾分鐘後已經發硬的身體
我只輕握了幾秒鐘
哭了三天眼睛腫到不行
哀悼了七天算是替牠超渡
那首歌"青青河邊草"是當時連續劇的同名主題曲
一年後的五月在上學的途中
連續好幾天同樣的區域
出現一隻毛色黑得發亮的中小型土狗未成犬
每天上學看到很多流浪狗
所以我並不害怕
甚至發願想要開流浪動物之家
但即便我是餵食物
也從未有一隻陌生狗敢這樣靠近人
每天牠越跟越近直到頂到我小腿
十五公尺左右的距離就停下來目送我繼續走
發出的聲音不是咆哮也不是撒嬌
一種像是低鳴嗚咽
而眼球也黑亮的像要出水
這麼幾天後又不見了
漸漸的我才聯想到
也許是文回來看我
我很心虛因為是我親手殺了牠
像情人一樣跟牠賭氣並且永遠沒有機會得到牠親自原諒
但牠回來看我了!
雖然還是輪迴在動物界修行
但牠記得我
文
當時我就發誓每年都要記得這一天
都要想念妳至少一天
十五年了
身高長了十五公分體重長了十五公斤
智慧有沒有長了十五年呢?
也許輪迴裡我們會不停相遇
這樣一想
死別也不是絕對永恆折磨
精神與情感卻也只是存留在隨時可以腐化的肉體中
新陳代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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